秋天的诗词秋至怀归诗原文译文注释以及赏析
秋天的诗词秋至怀归诗原文译文注释以及赏析 秋至怀归诗 南北朝:江淹 帐然集汉北,还望岨山田。 沄沄百重壑,参差万里山。 楚关带秦陇,荆云冠吴烟。 草色敛穷水,木叶变长川。 秋至帝子降,客人伤婵娟。 试访淮海使,归路成数千。 蓬驱未止极,旌心徒自悬。 若华想无慰,忧至定伤年。 鉴赏 江淹早岁以一介寒士受知于宋建平王刘景素,景素爱好文学之士,江淹在南兖州做过景素的僚属,后淹因事系狱,自狱中上书,景素览书,即日出之(《南史》本传)。景素出镇荆州,江淹从之镇,其时约当公元472年(明帝泰豫元年)至公元474年(后废帝元徽二年)间,江淹集中写荆山汉水风物的诗即作于这几年。 全诗十六句,前八句着重写景,绘出关山重叠、烟水苍茫的秋色图卷后八句转向抒情,抒发归路迢递、飘零自伤的忧思情怀。首联总领写景,开头即以怅然点明此行抑郁惆怅的心境,为全诗定下了基调。汉北则交代地点。诗人回首眺望岨山田,触景生情,引出了这篇诗章。沄沄,水流回转貌,如《楚辞》中汉王逸《九思哀岁》云:窥见兮溪涧,流水兮沄沄。此联写群山绵延,高下参差,溪涧沟壑,纵横错互的景象,气势壮观雄伟。沄沄状水之蜿蜒曲折,参差写山之错落耸峙,百重以对万里,均形容其广袤。此联从不同的方面写出了荆襄山水博大雄奇的姿态。 如果说上联是写其全貌的话,那么下一联则进一步从地理形势上烘托出景物的特色。诗人的眼光已不局限于荆襄一地,而是放眼远眺,神游故国,西北至秦陇,东南至吴越。荆山居江汉平原之西鄙,雄关险隘,屏障楚地,迤逦至西北则是秦岭大巴山和黄土高原,而江汉平原又如同通向长江三角洲的门户,河川网络犹如血脉相连。这一联概括了荆襄江汉在地理上的重要地位,实有深意存焉,这一点在下面再加揭示。从用笔看,这一联也是工整的对偶,动词带与冠尤为传神,前者展现了层峦逶迤的壮阔景象,后者描画出浮云笼罩的南国风光。出句以雄关绝塞表现出苍茫凝重的格调,而对句则以云烟连绵传达出旖旎曼妙的情思,这一对比如同宋代山水画中荆浩、关仝的叠嶂丘壑之于董源、巨然的淡烟轻岚,色彩迥异的意象构成的对偶,避免了合掌雷同,收到了相反相成的效果。 下一联笔势收拢,又落到了眼前的草木之上。草色转为枯黄,好像将原来的翠绿收藏起来了,故谓之敛穷水乃荒远之水,它与草色共同构成了一个秋气肃杀的意境。木叶句令人想起《九歌湘夫人》中的名句: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而变的修辞又令人忆及谢灵运《登池上楼》中的警策: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木叶纷纷坠落,改变了原先水木交映的河上景色,此处妙在将变用作使动词,造语不同凡响。事实上整个这一联都有模拟谢诗的痕迹,虽然彼写春景,此拟秋色,但都表现出星移物换的微妙变化。当然江淹之句难以与谢诗的自然天成相比拟,其得之模拟,终落第二义。文通诗体总杂,善于摹拟(钟嵘《诗品》),于此可见一斑。 草色一联已暗逗秋意,到秋至一句则点明秋天的来临。这一句也是化用《湘夫人》中开头的句子: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这两句在《湘夫人》中原与上引的两句紧相衔接。这里,在表现秋色由晦转明时,诗人通过化用的意象成语的内在联系,使诗的上下两半意脉贯通,很自然地过渡到抒情部分。诗人宦游他乡,故以客人自称伤婵娟则是悲伤帝子在此清秋时节降临水边,伶俜飘零。目眇眇兮愁予,她那忧伤的目光使诗人油然而生同病相怜之情。婵娟,姿态美好貌,在此指代帝子,亦即神女。江汉间流传着许多惝恍迷离的神话传说,像郑交甫于汉皋遇二神女,解佩相赠之事即是其一。据《水经注沔水》载,襄阳县北之方山,山下水曲之隈,云汉女昔游处也,故张衡《南都赋》曰:游女弄珠于汉皋之曲。汉皋即方山之异名也。可见诗人化用楚辞并非凿空而道、无中生有,而是切合其地方人文特色的。 下一联写其欲归不成,归途漫漫之感。试访犹言欲访淮海使,扬州的地方长官。东晋以还,北人南迁,多聚居于扬州一带,所谓的侨置州郡也多设于此。史载江淹起家南徐州从事,又曾随景素在南兖州,寻举南徐州秀才对策上第(《南史》本传),上述两个侨置州在刘宋时即以京口、广陵为治所,诗人故将淮海视为自己的故乡。蓬驱句以蓬草自况,蓬草的飘转不定正如其无止境的游宦生涯。飘蓬的意象由来已久,而建安诗人尤喜用之,如曹植的《杂诗》云:转蓬离本根,飘飘随长风。何意迥飚举,吹我入云中。高高上无极,天路安可穷!几可作此句诗的注脚。旌心即心旌,语出《战国策楚策》,意谓中心不安如悬挂的旌旗飘摇不定。徒自悬犹言内心的悬念不安只是自费苦心,徒劳无益。此处诗人也有其言外之意,且留待下面一并交代。 最后一联感叹岁月蹉跎,忧多伤身。若华犹言若英,即若木之花。若木是神话中生长于西方日入处的树木。《山海经大荒北经》称:上有赤树,青叶赤华,名曰若木。郭璞注:生昆仑西,附西极,其华光赤下照地。若木之光华后人也用来指时光。《离骚》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屈原的举动,据王逸的解释,是折取若木,以拂击日,使之还去,或谓拂,蔽也,以若木鄣蔽日,使不得过也(《楚辞章句》)。总之,都是挽留光阴之意。诗人在此感叹,光阴如逝水无情,即使想借助若木加以挽留,也是徒劳无谓,忧思丛集,只会使自己伤神减寿。诗的最后这种深沉的忧伤与开头的怅然相呼应,令读者久久回味。 那么诗人的忧伤又是因何而生的,联系其身世遭遇就不难明白这种感情的内涵。他对刘景素深怀知遇之感,此时正随刘在荆州任上。荆州地处上游,为扼制东南的军事重镇,刘在僚属的劝唆下图谋反叛,江淹苦谏而景素不纳。谏云:殿下不求宗庙之安,而信左右之计,则复见麋鹿霜露栖于姑苏之台矣。(《梁书》本传)殷鉴不远,东晋桓玄据荆州谋反即遭败亡,诗人预感到景素覆灭的下场,因而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后来景素移镇京口,果然兵败被杀,江淹则因受贬而幸免于难。所谓旌心徒自悬正表现出诗人苦谏不从的忧虑。 前人称江淹之诗悲壮激昂(李调元《雨村诗话》),有凄凉日暮,不可如何之意(刘熙载《艺概》),洵为的论。此诗前半写山河之壮伟,地势之重要,本应是拱卫中枢的屏藩,现在却酝酿着一场动乱,故后半倾诉出深沉的忧伤,其中既有身世感怀,又有国事之慨。深沉的忧思与雄峻的山河相为表里,故有悲壮之气。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诗人多处化用了楚辞的意象与成语,这不光是一个修辞问题,更主要的是诗人与屈原的情思相通。荆州治所江陵即为楚之郢都,屈原青年时代被谗去郢,即向北流浪,至于汉北,所谓汉北即樊城一带(据林庚考证,参见其《民族诗人屈原》一文)。这和江淹所处的地域正好吻合,屈原的忧国伤时不能不激起诗人的共鸣。江汉流域的地理环境、人文传统为诗人的感情提供了一个合适的载体,他之化用楚辞也就十分自然,由此也增强了全诗的悲剧色彩。古诗、译文、赏析、注释、诗词、内容来自互联网与用户投稿,仅供学习,如涉侵权,请发邮件到wenhz@foxmail.com,通知删除,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