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 繁体中文
手机版 | 历史上的今天 | 帮助 | 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我要投稿 | RSS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国学 >>  史部 >>  《清史稿》 我要反馈

卷四百九十九 列传二百八十六

书名:《清史稿》 作者:赵尔巽 来源:问好找网 评论() 【国学经典 加入书架 纠错】【字体:   

  ◎孝义三   c2k问好找网 - 专注于中国古代历史

 
  岳荐 张廒 黄学朱 吴伯宗 钱天润 萧良昌 李九
  张某 程含光 陈福谯衿 黄成富 李长茂 任天笃
  赵一桂黄调鼎 杨艺咸默 李晋福胡端友 朱永庆 王某
  张瑛 郭氏仆 胡穆孟 苑亮 杨越子宾 吴鸿锡
  韩瑜 程增 李应卜 塞勒 王联 黎侗李秉道 赵珑
  蒋坚 李林孙 高大镐 许所望 邢清源王元 凤瑞
  方元衡 叶成忠 杨斯盛 武训 吕联珠
  岳荐,江南山阳人。明末为诸生。事父母谨,居丧哭踊,气息仅属,乃病羸终其身。庶弟甫生而其母暴疾死,荐亦生女,乃令妻弃女而乳其弟。弟病疡,日夜啼,夫妇迭拊之,遂俱生疡,血淋漓被体,不以为苦。
  张廒,陕西盩厔人。顺治初,山贼破其堡,杀廒兄厂,并掠厂子去。廒愍厂死且无后,负其子入山易厂子归。方谋赎子,山贼引去,其子幼不能从,遂杀之。廒复生子,与厂子并成立。
  黄学朱,福建瓯宁人。诸生。顺治间,县有土寇,执学朱及其弟。度不能两全,乃绐贼曰:“家有薄产,释弟归鬻产,以其值赎我,何如?”贼疑,欲遣学朱,学朱曰:“我秀才,质重于弟。”贼遂释弟归。实无产,赎不至,学朱遂被戕。
  吴伯宗,山西稷山人。早丧父母,二弟幼,与相依。居数年,先后皆失之。伯宗求弟遍远近,久之,得季弟京师,为高氏仆。高氏遇之厚,曰:“吾为子善抚,子求得仲弟,与之俱归。”又久之,伯宗得仲弟消息,在宁古塔,乃躬往踪迹之。仲弟属将军部,投牒讼焉。庭质,辞未毕,伯宗忽跃起,主者怒,扑之,血被面。伯宗徐曰:“民非敢与抗,適见略吾弟者,奴吾弟者,皆法所不宥,顾美衣帽,平立官侧。民兄弟良家子,为奸人诱掠,万里投命,官不明其冤,乃视若罪囚,使跪而听命,民是以不服。”主者悟,白将军,归其仲弟。时正冬,兄弟相扶行冰雪中,至京师,与季弟同归。
  钱天润,江苏宜兴人。少孤,为人佣耕,得钱必奉母。母死,以奉其兄。有女弟嫁而寡,甥二,方幼,天润往视之。女弟泣言:“夫死子幼,不知所以为计。”天润问其意,女弟言:“原守节,第苦贫。”天润曰:“妹无忧!吾助汝。”遂为女弟耕以给食。三年,女弟死,抚二甥,毕姻娶。
  萧良昌,湖南邵阳人。家贫,贸漆,事父孝。兄弟四,良昌其少季。析居,伯、仲、叔皆有一子,伯、仲早卒,叔携其子出游,良昌召伯、仲子与同居,率之贸荆、襄间。家渐起,始娶妇。岁除,具酒奉父,父语良昌曰:“儿能抚存孤侄甚善,顾安得汝叔兄父子复还耶?”良昌跪白父曰;“儿欲行求久矣。”明岁遂行。时传叔兄在云南,良昌行六阅月,赀且尽,途穷哭泣,目尽肿。晨行至一村,遇晓汲者,则叔兄子也,乃与见叔兄,偕归,父乃大慰。年八十馀,乃为诸子析居,厚兄子而薄其子,其子亦受之无间言。
  李九,江苏赣榆人。家青口,兄七,与其邻争地而讼,知县吴元纳邻赇,逮七,下典史费长春加楚毒焉,七自经死,九誓雪兄枉,诉州不得直,诉监司,狱下州,仍不得直。走京师,诉都察院,命下江苏巡抚。元、长春赂承审官,责九健讼,加非刑,而令九所亲关说,啗以重利,九不应。九愤且楚,发病,元等贿医将毒九。会按察使陈继昌至,亲鞫,九得直。狱成,黜元,戍长春,诛县役二。九叹曰:“兄枉雪,死无憾!”归未至,卒。青口士民具鼓乐迎其丧。
  张某,甘肃通渭人。兄弟皆贫,为木工,相友爱。将析产,兄曰:“均之。”弟曰:“弟子一,而兄之子五,如兄言,弟子则富矣!诸侄独非父母孙乎?当视人为分。”兄曰:“不可,父母先有子,未尝有孙。”议不决,乃析为三,兄二而弟一。兄弟皆逾八十,常言:“谁先死,必呼与俱去。”兄卒,弟恸几绝,不食七日,亦卒。
  程含光,安徽休宁人。出游,得赀以养亲。尝偕弟自六安归,策蹇经篛岭。日暮风起,虎突出,攫弟去。含光惊坠地,持短鞭力追,左手据虎颈,右以鞭捶虎,大呼震山谷。虎舍弟嵎吼,含光负弟疾趋投岭下旅舍。弟息仅属,灌以汤,徐甦,肩创十馀,血淋漓。人言虎牙毒,血不尽且死,含光吮之,血尽出,乃瘥。其后含光卒,弟每言遇虎事,解衣示人,辄流涕不巳。
  陈福,福建永春人。居西溪,同居十二世,家范简肃。世以一人督家事,子孙率教醇朴,未有讼者。
  谯衿,湖南沅江人。同居七世,有家训二十条,丧祭无失礼。
  黄成富,福建连江人。同居六世,子弟各执其业。方田作,诸妇馌,以一妇守家,视卧儿於筐,饥则哺,不问何人子。悬衣於桁,共衣之,垢则澣,不问何人衣。雍睦无间言。
  李长茂,福建海澄人。同居四世,建祠,置祭田,立义学,著家规、法戒各十条示子孙。子五福,顺治六年进士,官刑部侍郎,兄弟八人皆友爱。
  任天笃,河南偃师人。乾隆中,巡抚何裕成言天笃九世同居,高宗赐以诗,赉钅强帛,表宅里。初,天笃祖开昌生五子,欲定议不析产,观诸子意。纳麦囷中,子士、士得以告,开昌曰:“此天赐,汝二人取之!”以“子无私蓄”对。开昌悦,乃定议不析产。宗经、传,为家训,教子弟毋侈,毋急利,毋入城市,毋传述时事,务耕田读书,惟许学医,亦毋取酬,不则执百工业以佐家。妇初至,长者以家训教之,不率,令暂还母家,悟,乃迎归。平居布衣椎髻操作,毋私馈,毋饰容观,毋適私室。年五十不执役,寡毋入厨,稍厚其衣食。女適人寡,毋再嫁。至天笃,上溯开昌祖光玉,下见玄孙瑞丰,通九世男妇百六十馀人共爨。吏问天笃何术能不析产,天笃曰:“不忍也!”人传其语,谓视张公艺书“忍”字义尤大而远。
  其后傅麟瑞、张璘,皆以七世同居赐诗旌奖。麟瑞,鲁山诸生;璘,泾阳诸生。
  赵一桂,不知其邑里。崇祯末,以省祭官署昌平州吏目,被檄为庄烈帝、后营葬。师入关,定京师,列状申州,略曰:“三月二十五日奉顺天府檄,穿田妃圹,葬崇祯帝、后。四月初三日发引,初四日下窆。州库如洗,葬日促,监葬官礼部主事许作梅无策,职与义士孙繁祉等十人,敛钱三百四十千,僦夫穿圹。至初四日,羡道开通,启圹宫门入,享殿三间,陈祭品。中设石案一,悬镫二。旁列锦绮缯币五色,具生存所用器物奁具,皆贮以朱红木笥。左傍石床一,床上氍毹衾枕。又启中羡门,内大殿九间,中为石床,置田妃棺椁。帝、后梓宫至,停席棚,陈羊豕、金银纸钅果、祭品。率众伏谒,哭,尽哀。职躬督夫役移田妃柩於右,奉周皇后梓宫於左,乃安先帝梓宫居中。先帝有棺无椁,移田妃椁用之。梓宫前各设香案祭器,职手燃万年镫,度不灭。久之,事毕,掩中羡,闭外羡门,复土与地平。初六日,又率诸人祭奠号哭,呼集居民百馀人,畚土起冢,又筑冢墙高五尺有奇。幸本朝定鼎,为先帝建陵殿三间,缭以周垣,使故主陵寝,不侵樵牧,虽三代开国,无以加之。一时敛钱者:繁祉,诸生刘汝朴、白绅、徐魁、李某、邓科、赵永健、刘应元、杨道、王政行,皆州民。”康熙中,嘉兴谭吉璁至昌平,得故吏牍,采入所为肃松录,邵长蘅又为之文,谓是时李自成据京师,礼部主事改礼政府属,盖一桂不知自成所改官制,而政行有子乞韩菼表墓,亦书其事。
  黄调鼎,字盐梅,河南洛阳人。诸生。其女兄,明福王由崧妃也。早卒,葬洛阳。福王称帝南京,追爵妃父奇瑞洛中伯,以其长子九鼎袭,亦官调鼎。福王选立后、妃,巡抚山阴祁彪佳之女与焉,命以彪佳少女妻调鼎。南都破,九鼎降,马士英挟福王母邹太后至浙江。兵败,太后匿山阴民家,调鼎走依祁氏,与相闻。福王死京师,求得其柩,载归洛阳,葬故妃园。迎邹太后奉养,至卒,葬福恭王园。调鼎弃诸生,不出。
  杨艺,字硕父,广西临桂人,大学士瞿式耜客也。阔略无所忌讳,同幕者称为痴艺,因以自号。已,终不合去。孔有德徇广西,破桂林,执式耜及总督张同敞,不屈死,艺衰绖悬纸钱满衣,号哭营、市间,请敛式耜,有德闻而义焉,遂许之,令并敛同敞。有姚端者,式耜门人。艺与谋,敛式耜及同敞,浅葬风洞山麓,筑室於旁,守墓不去。时明给事中金堡去为僧,将上书有德乞敛式耜等,知艺先之,乃罢。以书稿寄式耜子,颇流传人间,而罕知艺者。堡纪其事甚详,且曰:“以吾书掩艺,吾为窃名,瞿氏子为负德。”
  咸默,字大咸,江南山阳人。明诸生,侍郎左懋第客也。福王遣懋第等诣京师,默与司务陈用极,副将艾大选,游击王一斌,都司张良佐、王廷佐,守备刘统从。使事毕,留勿遣。大选从令薙发,懋第怒笞之,自杀。南京破,懋第与用极、一斌、良佐、廷佐、统,皆以不屈死。默送懋第丧归葬莱阳,又送用极丧归葬昆山,一斌等为浅葬京师郊外。默讬堪舆术游四方,尝作哭莱阳诗以吊懋第,凄楚,人不忍读。
  李晋福,直隶景州人。事诸生赵遵谱为僮。师入塞,略地至州,遵谱方出游,骑而行,晋福从,仓卒被掠去,家人不知也。越数日,晋福潜还,告家人,即复从遵谱出塞。遵谱马为人夺,与晋福徒跣行。久之,有骑过,则遵谱马也。遵谱直前欲夺之,骑者抽刀斫遵谱仆,几死。晋福负归为里创,仅乃得愈。遵谱惷直,晋福力戒毋负气取祸,在兵中稍久相习。晋福弟遵谱,有劳役,必代之。后三年,得间,遣遵谱亡归。归一年,晋福亦逃入塞。
  胡端友,湖南宁乡人,刘光初仆也。顺治初,光初妻胡遇寇,以幼子付端友,端友负而逃,寇逐之,力奔得脱。至其家,释负,仆,久之乃苏。胡死於寇,其子得成立。至乾隆中,丁近二千,刘氏祀端友於祏。
  朱永庆,字长源,顺天大兴人,故明宣府巡抚之冯子也。师入关,永庆见俘,隶汉军正黄旗,僦屋居。永庆修幹美髯,负气节,好佛,主者贤之,将赐以妇,命视诸俘,恣所择。武进杨兆升,仕明官给事中,起兵死。妾姚见俘,薙发矢守节。永庆夙闻之,乃自名故殉难宣府巡抚子,择姚以请,引归所居室。向夕,姚拜永庆乞哀,永庆曰:“吾将全夫人节,非特哀之而已。”乃诵佛至旦,凡三夕,居停觇知之,问曰:“君不近妇人,安用此赘疣?”永庆曰:“此缙绅妇,吾非欲妻之,欲完其节耳。恐机泄,故且同室,然非诵佛不可。乃为君侦得,幸终为吾讳。”居停感焉,乃治别室以居姚。久之,事闻於主者,主者益贤之,令姚寄书其家,以其母若弟来,予赀遣之还。
  王某,江南如皋人,隶也。顺治初,县人许德溥坐不薙发死,妻当流,王欲脱之,思不得其策,夜不寐,其妻怪问之,语以故。其妻曰:“此义举也!然非得一人代不可。”王曰:
  “安所得代者?”其妻曰:“吾当成子义举,原代行。”王伏地叩头谢。乃匿德溥妻,而以其妻行,行数千里,至流所。县人义之,敛金赎归,夫妇终老於家。
  张瑛,字玉采,山西汾阳人,居西官村。顺治六年,姜瓖乱,众劫东官村赵氏,尽杀其人。独一子亡归瑛,瑛纳之,众索焉,瑛不与。瓖乱定,瑛助赵氏子讼於官,诛劫者。当乱急,村人将走避,瑛曰:“贼未至先走,能保必全乎?孰若为守计!”众曰:“如无砦堡何!”瑛曰:“砦堡诚不可猝为,环村而沟焉,其可。”遂为沟,务深广。瑛家有楼,贮村人财物其中。既而贼大至,逾沟,村人退保楼。瑛见贼渠据胡床坐而指挥,发石中之,立毙。馀贼怒攻楼,取薪将焚,众汲井以救。持数日,乃稍稍去。瑛率众出击之,贼奔溃,村以得全。瑛家饶,岁终,必出粟周邻里。康熙三十六年,饥,县民鬻田,贬其值,瑛辄收之,得田且千亩。明年大穰,瑛榜诸村曰:“原赎者听。”不十日尽赎去。瑛卒,年九十有一。
  郭氏仆,失姓名,山西闻喜郭景汾家仆也。姜瓖反,县人章惇为乱,杀景汾祖及父。景汾方三岁,仆负之走,得免。瓖败,惇降,得官。景汾读书成进士,上仆义,被旌。景汾图复仇,顾惇已遇赦,知县邵伯麟为之解,令惇谒景汾祖、父墓,且诣景汾谢。居无何,景汾击杀
  惇,断其首祭祖、父,而身诣狱。伯麟义景汾,具狱辞言惇谋反,景汾率众击杀之。大吏覆谳惇谋反事无有,乃坐景汾擅杀,伯麟意出入人罪,皆论死。逾年遇赦,减死,戍福建。耿精忠反,官景汾,事定,逮京师,以从逆见法。仆自闻喜走京师,为具敛。惇子讦仆不当收罪人尸,下刑部,仆言:“某负三岁主艰难万死中,辱以义被旌。景汾虽被罪死,固某主也。主死,仆不为之收,是为无义。某原死,不敢负前旌。”狱上,圣祖哀而宥之。当精忠官景汾。亦欲官伯麟,景汾言:“是不办一县令,何能为?”遂不用,以是免。
  胡穆孟,福建人,失其县。顺治间武举。与连江沈廷栋同岁,相善。耿精忠反,徵穆孟,避匿廷栋家。廷栋寓书於其友,诋精忠,穆孟窃见之,虑书发且得祸,易书为隐语,逻者得书,犹以诋精忠见收。穆孟以语其妻王,王谓当自承以脱廷栋。穆孟乃诣吏,吏使与廷栋各具书,辨其迹,释廷栋而杀穆孟。穆孟死,王诣市,缀穆孟首,具衣冠为敛,嘱子於其叔,且及廷栋,遂缢於尸侧,市人皆感泣。师克福建,恤穆孟,荫其子焉。
  苑亮,江南亳州人。事州人韩斌为仆。斌举武科,授福建兴化守备。耿精忠反,胁授副将,浙江总督李之芳讨焉。移江南,录斌子世晋。亮从之行,之芳授以札,使招斌。亮度精忠兵所置堠,为逻者所执。问谁何,亮自陈,言斌家被籍,南来投斌。主者监亮见斌,而不许交语。亮伪遗履,斌发视,得之芳札,乃单骑诣之芳降。亮陷贼中,被刑讯,终不言赍札事,遂死。之芳作传表之。
  杨越,初名春华,字友声,浙江山阴人。所居曰安城,因以为号。为诸生,慷慨尚侠。康熙初,越友有与张煌言交通者,事发,辞连越,减死,流宁古塔。例佥妻,与其妻范偕行,留老母及二子家居。宁古塔地初辟,严寒,民朴鲁。越至,伐木构室,垒土石为炕,出馀物易菽粟。民与习,乃教之读书,明礼教,崇退让,躬养老抚孤。赎入官为奴者,萧山李兼汝、苏州书贾朱方初及黔沐氏之裔忠显、忠祯皆廪焉。又赎明大学士朱大典孙妇,河南李天然希声夫妇。凡贫不能举火及婚丧,倡出赀以周,民相助恐后。吝,则嗤之,曰:“何以见杨马法?”马法犹言长老,以敬越也。母终於家,年馀始闻丧,哀恸,杜门居三年。
  子宾,出塞省越,越初戍年二十四,至是已六十八。宾还,叩阍乞赦越,事未行。子宝,复出塞省越。又二年,越卒於戍所,例不得归葬,宾、宝请不已,又二年乃得请。迎范奉越丧以归,民送者哭填路。宾撰柳边纪略,述塞外事甚详。
  吴鸿锡,字允康,福建晋江人。父德佑,康熙初,客浙江,兵部郎中噶尼布奉命督造战舰,延德佑入幕。数月德佑卒,鸿锡方七岁,噶尼布携至京,将子之,鸿锡请呼以伯,曰:“父一而已。”噶尼布奇之,曰:“七岁儿能辨此耶?”噶尼布故廉,家渐困,鸿锡为督刍牧,私市书册、弓矢习之。通满、汉文,精骑射。噶尼布从兄云麟以平台湾功授温州参将,至京师,欲以鸿锡行,噶尼布诺之。鸿锡流涕曰:“我七岁育於公,今我壮而公老,父子幼,必俟其成立,我乃归。”镇国公海清,噶尼布壻也,义鸿锡俾入旗。
  噶尼布卒,妻哀甚,得狂疾。子和顺、和鼐、和麟。和顺才七岁,鸿锡为治丧,持家政,延师教和顺兄弟,稍长,为娶妇。和顺年十六,有忌之者,授以护军,将困苦之。每值宿,鸿锡佩刀以从,露坐终夜。
  大学士阿兰泰为噶尼布故交,鸿锡率和顺兄弟候其门,和顺试除中书。师征噶尔丹,和顺从军,以功擢礼部主事。有召和顺饮者,佐以博,鸿锡持刀迳入坐以和顺归。他日,或问鸿锡:“人可杀乎?”鸿锡曰:“杀人罪不过死,吾受抚孤讬,而坐视其溺於燕朋,诚生不如死。死而诸孤知勉,则死贤於生矣。”和顺自是不复与人饮。
  山东饥,遣官治赈,和顺与焉,鸿锡从之。武城廪未发,出私钱散米,又虑饥者骤饱且致毙,瀹莱菔饮之,全活无算。和顺寻榷密云关,鸿锡曰:“负贩小民不得取其税,额不足,可以家财补焉。”民欢趋之,额亦足。
  和鼐习举业,鸿锡督之,虑其怠,穴几贯铁索自系守之,和鼐惊谢,读益力,以副榜贡生得官。
  和麟年十六,鸿锡偕诣永定河效力,水大至,巡抚于成龙夜行堤上,见有向河拜且泣者,问之,鸿锡也,解衣旌之。工竟,和麟议叙笔帖式,擢刑部郎中。
  鸿锡不得归,募工写父母遗像,检父遗衣冠招魂葬之。年五十八,卒。和顺兄弟去缨席地,如父母丧。
  韩瑜,字玉采,山东濰县人。少孤,事母孝。母殁,哭泣三年。既除丧,祭墓未尝不哀,年八十如故。冠时母有衣一袭,弆箧中,宾祭则服之,衣敝不弃。将卒,命以敛,犹举孟郊诗曰:“此慈母手中线也。”事兄谨,兄弟皆八十,无改常度。产不过中人,好施予,多蓄书,遇寒士则遗之。族党长不能婚娶,丧不能葬,必佽以赀。族子贫,赠以秫十石,使居贾。得赢,倍以偿,不受。康熙四十三年,饥,民鬻子女,罄所蓄,得九人,不立券。岁丰,悉遣还之。卒时八十有六。
  程增,字维高,江南歙县人。父朝聘,自歙移家安东。归省墓,病作。增冒风渡江,六日夜行千五百里,至则朝聘已殁。母唐病复作,急还,又已殁,乃绝意仕进。安东地卑,母柩在堂,水大至,增与一仆力升柩木案上。既葬,复移家山阳为贾,而使二弟就学。父母之党死而无归者毕葬焉,馀皆定其居,使有恒业。析田立塾,以养以教。友有急难,以千金脱之,后更相背,穷复来自解,待之如初。康熙初,河、淮溢,增出家财修邗沟两岸堤十里,河道总督张鹏翮以闻。康熙四十四年,圣祖巡视芒稻河,召增入见,书“旌劳”二字以赐。两江总督于成龙好微行,奸人因造言倾怨家,狱或失入。增谒成龙,力言其弊,指事为徵,成龙曰:“微子言,吾安知人心抗敝至此!”久之,卒。
  李应卜,河南郏县人。早失父母,叔丕基遗侧室,事如母,寿百岁终。侄纬,孤,饮食教诲之。病作,必数视之,曰:“我夜不能起,然终宵未成寝也!”弟应会亡,病甚,一夕须发皆白。侄缉幼,食必呼共案,出必视而行,返必问在何所。施及於乡人,有典其田而远游者,以子讬焉,久之,为娶妇,且复其田。有丧其妻者,为之复娶,予田,俾资以生。有贫欲远徙者,予之粟,留勿徙。有佣於其肆,负金,病且死者,为之蠲其逋,厚给其妻子。有持金入其肆市粟者,视金有官封,与粟,遣之去。持金诣县庭,知县方以库失金笞吏,应卜以金上,具言始末,事乃白。乾隆二年,县举应卜行事上大吏,请旌表其门曰“义士”。
  塞勒,满洲人。官苑副。与惠色友,塞勒老无子,时引以为戚。惠色曰:“我已有二子,今妇又有身,男也,为君子。”已而得男,命曰奇丰额。既免乳,以畀塞勒,塞勒与其妻抚以为子。年十六,将应童子试,当具三代,塞勒曰:“吾宁无子,不可改祖宗,欺君父!”乃携奇丰额还惠色。奇丰额初不自知惠色子,塞勒语以故,駷马去。奇丰额遂还为惠色子,乾隆三十四年成进士,授刑部主事,累迁江苏布政使。塞勒及其妻相继卒。五十七年,奇丰额擢江苏巡抚,入觐,涕泣陈本末,请以本身封典貤封塞勒,并以第三子广麟为塞勒后。上命具疏,下部议,皆不许,上特允之。
  奇丰额,黄氏,先世朝鲜人,隶内务府满洲正白旗。坐事罢官,终内务府主事。
  王联,字鹭亭,江苏泰州人。诸生。应乾隆四十五年江南乡试,联与友沈某偕。沈病於喉,欲归,联不入试,送之还。至龙潭,沈病益剧,联伴之寝,病者口腐,秽触鼻,不问。舆行虑其颠,徒步翼以行。沈遽死,舆者欲散,联以义感之,乃得至丹徒,殡於僧寺,以其柩归。论者谓新唐书以张道源送友尸归里,列诸忠义传,联亦其亚也。
  黎屌,安南人,故安南国王黎维祁之族也。乾隆间,广南阮光平破安南,屌护维祁叩关乞援,上遣孙士毅率师送归国。既,复为光平袭破,维祁出走,屌赍上所赐国王印走,间道入关,与段旺等二十九人俱。上命薙发,分置江、浙诸地,独屌与李秉道等四人不肯从。其一为黎驷,亦维祁族,其一失姓名,四人者坚请得出关为维祁复仇。上已受光平降,不欲更为黎氏出兵。谓屌等忠於黎氏,不以盛衰为去就,谕福康安平心询问。士毅寻奏:“屌假讬忠义,意图构衅。”上命屌等从维祁至京师,令军机大臣传询。屌等力请还黎氏故土,誓以死殉。上曰:“屌等仍还安南,或为光平所戮,朕心所不忍。”命暂系刑部狱。维祁卒,葬京师郊外。
  仁宗即位,命释四人者,使居外火器营。嘉庆八年,农耐阮福映并安南,使上表乞封,屌子光倬在行,屌与秉道至涿州迓焉。仁宗责其私出,下刑部。屌等初自承出谒维祁墓,既乃具言原得归国,并以维祁丧还葬。上许之,赉以银,并诸黎氏旧臣入汉军置内地者悉遣还。
  赵珑,字雨亭,安徽桐城人。倜傥重然诺。有叶旸者,与有连,官大名同知,珑往客焉。甫逾月,旸坐事戍伊犁,童仆皆散走,旸父母老且病,日夜泣,珑请与俱行。既至,将军爱旸才,置幕中,珑乃辞归。旸泣,珑曰:“勿尔!吾且再来。”归一年,旸母卒,珑复往。比出关,闻旸从将军移驻塔尔巴哈台,改途赴之。将军闻,贤珑,称曰“义士”,以此赵义士名著关外。
  有叶椿者,旸同族也,亦戍伊犁。珑再出关,椿母附寄子书致金。珑既改赴塔尔巴哈台,未至伊犁。归道呼图壁,遇巡检陈栻,亦皖人也,因迹椿,则死久矣。珑曰:“椿母日夜望子归,乃今死,当奈何?且以金附我者,为我能致之也,义不忍空返其金,令椿骨不还。顾金少,尽吾橐中赀,犹不足,又当奈何?”贷於栻,迂道八千里,载椿柩以归。
  蒋坚,字非磷,江西铅山人。幼即有智数。七岁,从叔入寺,庑坐县役,值与语,谓某寺僧被杀,不得其主名。坚语其叔曰:“杀人者,堂上老僧也!”方诵经,屡顾,意乃不在经。役牵去,一讯而服。年十七,附舟经瑞洪,有少年同舟,当食必出避,坚疑而问之。少年自言贫不能偿舟值,舟人将不余食焉,故出避。坚邀与共食,资以金,其人后客死,又策返其骨及馀金。长习法家言,佐幕山西,屡雪疑狱。康熙五十二年,主泽州知州佟国珑,临汾民迫奸胥为变,巡抚檄国珑往按,坚从国珑以七骑往。至则众保山汹汹,坚以巡抚令箭先谕众。国珑入县,执胥扰民者五六,笞之流血,众就观,欢譟悉散。国珑乞休,坚归。数年,闻国珑以属吏亏帑逮下太原狱,责偿数千金。坚往省,为国珑徵债栾城,又至泽州,贷於州民,为国珑输偿,狱乃解。坚尝曰:“法所以救世,心求人之生,斯善用法矣。”著求生集。
  子士铨,文苑有传。
  李林孙,河南襄城人。乾隆末,教匪起,将攻河南会城。是时布政使马慧裕主城守,顾无兵,度无以御。有陈伯瑜者,郫县人,尝为河南巡抚客,先事言教匪且起,以妖言下狱。川、楚乱作,诸大吏礼为上客。友林孙,言於慧裕,使率乡兵五百人助守。教匪至,伯瑜以二百五十人面水肄战。匪易其少,就观之,林孙以二百五十人出其背夹击,大破之。知县林岚乞其兵守卢氏,教匪渠张潮儿来攻,号十万,岚兵不及二千,莫敢进。岚谢其众曰:“公等皆林孙人,徒死无益。”指大树曰:“我官也,死是间耳。”众怒曰:“谁无面目者,致公为此言?今日战,有不胜贼而生者,撞大石破脑死!”岚拜,众亦拜。遂战,贼几歼。人或以兵家言问林孙,林孙谢不省,曰:“豪杰无他,得人心耳。”
  高大镐,湖南桃源人。父陛,临淄知县。嘉庆初,大镐将仆王明省父归,道荆门,遇教匪。大镐从容语,使引见其渠。渠疑为官军谍,欲杀之。大镐自言:“我盗也!奈何杀我?”渠使与其徒角,杀三人,乃录与其徒伍。渠令攻宜城,大镐从行,渡溪,匿桥下得脱。遇馀寇,又杀三人,乃走宜城白吏,言寇且至,为画城守策。大镐在贼中久,知贼畏飞石,令尽发市衢街道民家阶磩碎之,置城上。寇至,见有备乃走。吏欲叙大镐功,大镐辞归桃源。王明在贼中,不与大镐相闻,既为官兵所俘,谳非盗,释之,亦得归。
  许所望,字叔翘,安徽怀远人。诸生。工为诗。嘉庆七年冬,宿州民王朝明、李胜才为乱,州破。所望与其戚王冠英出粟三千石佐军,且率其徒邱惠龄、张国纲、谢崇训等破贼陈家集。十八年秋,林清乱起,师围滑县,两江总督百龄驻徐州,安徽巡抚胡克家驻亳州,为备。归德盗杨七郎据引河集,其党洪广汉据保安山,与颍州乱民沙占魁等遥相结,观变。克家知所望,以书招之。所望率八百人至亳州,以惠龄等十人为队长。所望谋曰:“杨七郎猛且狡,宜以计诱之。”令国纲、崇训率健儿八人伪为逃卒诣七郎,越五日诱之出,以百馀人至邱家集。七郎忽疑曰:“若为许所望来耶?”崇训出不意断七郎臂,众大惊,国纲疾呼曰:“我张国纲也!”立击杀数人、国纲与惠龄同破宿州贼,以勇闻,贼素惮之,遂大溃。所望率兵至,七郎走死,广汉亦溃。占魁等走永城,会师克滑县,馀贼走与合,焚会亭。所望与战公基湖,列十火枪土埠上,令众伏地,曰:“贼至二百步,枪发,乘烟疾进击之。”贼溃奔,逐之数十里,亳州师乃罢。百龄在徐州,亦得河南张永祥者,以乡兵三百助守。事定,所望辞叙功,以诸生应试如故。永祥从巡抚阮元自河南移浙江,亦罢去,人呼为张铁枪云。
  邢清源,曹州人。入镇标为兵数十年,老而退伍。咸丰十一年,长枪会为乱,围曹州。时亲王僧格林沁驻军济宁,欲乞援,无敢赍书往者,清源请行。乃裂帛为牍,置清源衣带,清源破衣持竹杖为丐者状,出围达王所。王即札示发兵状,仍置衣带还报,兵至,城得全。王元,杭州旗营牧马人也。粤寇陷省城,将军瑞昌守旗营,令元持书突围出乞援张玉良,大哭不食。玉良义之,立进兵。瑞昌夹击,遂复省城。明年,城再陷,元已保营官,战殁长安,附祀瑞昌祠。
  凤瑞,字桐山,瓜尔佳氏,满洲正白旗人,乍浦驻防。粤寇来犯,与兄麟瑞战御。城陷,麟瑞阵殁,见忠义传。凤瑞改隶李鸿章军,转战江、浙,屡有功,而太仓一役尤著。
  初,李军以乏饷不用命,凤瑞力保盗魁贺国贤,国贤本盐商,官诬杀其兄,乃为盗。凤瑞与其兄善,责以大义,立出十万金助饷,并率所部奋攻城,遂克太仓州。国贤后官至总兵,凤瑞以笔帖式积功累保副都统,赏花翎。
  江南平,调归杭州,遂隐居不仕。时难民遍地,凤瑞先於上海、青浦设厂施衣食,为谋栖宿,分遣归里。复奉诏招集旗人归防安插,恢复营制。建昭忠祠,立忠义坟。凡杭、乍两营死者逾万人,尸骨狼藉,躬督检埋,分建两大冢於两地。勒碑致祭,列入祀典。又采访姓名,汇刻浙江八旗殉难录。
  乍浦副都统锡龄阿全家同殉,其仆石某独负其幼子出,乞食养之。凤瑞见而言於巡抚薛焕,奏请抚恤,为赋义仆行,给赀送归。
  凤瑞义侠,好行善,岁收租穀数百石,必尽散之穷乏,数十年如一日,众称善人。卒,年八十有二,赠将军。
  凤瑞博学,工书画,游迹遍天下,尝自刊玉章,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著有老子解、如如老人诗草及殉难录等。
  子四,文梁年十三,母病危,剖心以救,母愈,文梁竟卒。
  方元衡,字莘田,安徽桐城人。以贡生官光禄寺署正。父病失明,晨夕调护,厕牏必躬亲之,终亲之身不稍怠。推产给弟,惟笔耕以奉甘旨。年五十,依母怀如婴儿。居丧不宴笑,不居内,日所行必告於主,葬则庐墓侧,岁时祭,必哀戚尽礼。俗惑於风水,常停柩久不葬,请设劝葬局,限期督葬,无后者则购地代葬之,先后逾五万具。复设采访局,采访全省节孝贞烈,历二十年,汇请得旌者凡十馀万人。建总祠总坊於省会,有司春秋致祭。著有续心学宗、孝经浅註。卒后,皖人上其孝义行,特赠五品卿。
  叶成忠,字澄衷,浙江镇海人。世为农。六岁而孤,母洪抚以长。为农家佣,苦主妇苛,去之上海,棹扁舟江上,就来舶鬻杂具。西人有遗革囊路侧者,成忠守伺而还之,酬以金不受,乃为之延誉,多购其物,因渐有所蓄。西人制物以机器,凡杂具以铜铁及他金类造者,设肆以鬻,谓之五金。成忠肆虹口,数年业大盛,乃分肆遍通商诸埠。就上海、汉口设厂,缫丝、造火柴,赀益丰。乃置祠田,兴义塾,设医局。会朝议重学校,成忠出赀四十万建澄衷学堂,规制宏备,生徒景从。制字课图说、修身、舆地诸书,诸校用之,以为善本。又建怀德堂,佣於所设肆者死,育其孤,恤其嫠,困乏者岁时存问,毋俾冻馁。乡人为之谚曰:“依澄衷,不忧穷。”凡佣於叶氏,皆为尽力。成忠屡以出赀助赈,叙劳至候选道,加二品顶戴,卒。命诸子人择一业,行义竟其志,勿邀赏。
  杨斯盛,字锦春,江苏川沙人。为圬者至上海,上海既通市,商於此者咸受廛焉。斯盛诚信为侪辈所重,三十后稍稍有所蓄,乃以廉值市荒土营室,不数年地贵,利倍蓰。善居积,择人而任,各从所长,设肆以取赢,迭以助赈叙官。光绪二十八年,诏废科举,设学校,出赀建广明小学、师范传习所。越三年,又建浦东中、小学,青墩小学,凡糜金十八万有奇。上海业土木者以万计,众议立公所,设义学,斯盛已病,力赞其成,事立举。海滨潮溢,居民多死者,斯盛出三千金以赈,又集赀数万,全活甚众。浦东路政局科渡捐急,民大譁,官至,群毁其舆。斯盛力疾往,挥众散,捐亦罢。又出赀规筑洋泾、陆家渡、六里桥南诸路,改建严家桥,创设上海南市医院,诸事毕举。建宗祠,置义田,佽故友族人,咸有恩纪。及卒,遗命散所蓄助诸不给,遗子孙者仅十一。
  武训,山东堂邑人。乞者也,初无名,以其第曰武七。七孤贫,从母乞於市,得钱必市甘旨奉母。母既丧,稍长,且佣且乞。自恨不识字,誓积赀设义学,以所得钱寄富家权子母,积三十人,得田二百三十亩有奇,乞如故。蓝缕蔽骭,昼乞而夜织。或劝其娶,七谢之。又数年,设义塾柳林庄,筑塾费钱四千馀缗,尽出所积田以资塾。塾为二级,曰蒙学,曰经学。开塾日,七先拜塾师,次遍拜诸生,具盛馔飨师,七屏立门外,俟宴罢,啜其馀。曰:“我乞者,不敢与师抗礼也!”常往来塾中,值师昼寝,默跪榻前,师觉惊起;遇学生游戏,亦如之:师生相戒勉。於学有不谨者,七闻之,泣且劝。有司旌其勤,名之曰训。尝至馆陶,僧了证设塾鸦庄,赀不足,出钱数百缗助其成。复积金千馀,建义塾临清,皆以其姓名名焉。县有嫠张陈氏,家贫,刲肉以奉姑,训予田十亩助其养。遇孤寒,辄假以钱,终身不取,亦不以告人。光绪二十二年,殁临清义塾庑下,年五十九。病革,闻诸生诵读声,犹张目而笑。县人感其义,镌像於石,归田四十亩,以其从子奉祀。山东巡抚张曜、袁树勋先后疏请旌,祀孝义祠。
  吕联珠,字星五,汉军正黄旗人,隶盛京内务府。所居村曰瓦子峪。贫,授徒为大父及父母养,一介不妄取。应乡试,徒步千馀里,有富家子招与同乘,坚卻之。光绪十四年,举於乡,授笔帖式,补催长,不改其狷。联珠有从叔,其一贫,无子,请兼祧侍养。叔严急,事之尽礼;其一出远游,以废疾归,奉於家,丧葬婚嫁力任之。有田招佃以耕,邻田鬻於人,占联珠田五尺,联珠言於官,让与之。田中有他氏墓,为之扫除岁祭焉。同学坐事系狱死,为之葬。姻家有以疑狱死京师者,赴会试,为携其骨还葬。
  联珠笃行,式於乡人。治程、朱之学,乡人奉其教。久之,卒。
问好找网www.lishichunqi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