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全诗意思,原文翻译,赏析
时间:2020.10.31 13: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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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句】宣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出处】唐·李商隐《贾生》。
【意思翻译】可惜的是汉文帝移席向前, 与贾谊空谈了半夜,他问的不是国计民 生的大事,只是关心鬼神的事情。可 怜:此作“可惜”解。虚:白白地,徒劳 地。前席:从坐席上向前移动,以便靠 近谈话者。苍生:百姓。问鬼神:当时 汉文帝刚祭祀完,所以向贾谊问及鬼神 的本原。
【意思1】可怜: 这里指可惜。虚: 徒然; 空自。前席: 古人坐在席上,用膝盖向前挪动叫做前席。据 《史记·贾生列传》 载: 汉文帝在宣室召见贾谊,询问鬼神的本原。谈到深夜,文帝钦佩贾谊多学博识,不禁移动自己的坐位,凑近贾谊。句意: 可惜汉文帝空自凑近贾谊,因为他问的不是百姓的疾苦,不是安邦治国富民之道,而是询问关于鬼神的事。这是诗人对贾谊不得施展治国安民的抱负而表示的惋惜。
【赏析】可叹啊,汉文帝与贾谊深夜长谈,身体不知不觉地往前倾。 然而他问的不是有利苍生的治国大计,而是在求问鬼神之事。“可怜”二 字,领起下文对可叹之事的叙述,揭示出全诗的情绪基调。古人席地而 坐,双膝着地,汉文帝虚心询问,就连膝盖越过了席子也不知道,表现其急 切之情。然而汉文帝面对贾谊这样的治世之才,诚恳询问的却是鬼神之 事,真让人觉得可笑可气、可怜可哀啊。此处托古讽时,选取汉文帝接见 贾谊之事,讽刺了晚唐统治者沉迷神仙方术、不重贤才的荒唐行径。同 时,诗人以贾谊自比,暗示了他壮志难酬、怀才不遇之感。
【用法例释】
一、用以形容希望被问 或应当问的事没有问,却问了别的事 情。[例]想起昔日有一个名句——“可 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我 想,我与沮授的言谈可不要涉及到不应 该的话题,以便后人耻笑。故此,我首 先询问:“沮公对当今局势如何看法?” (赤虎《商业三国》)
二、用以形容怀才不 遇。[例]所谓风云际会,萧何、樊哙、灌 婴之流,倘然没有那番际遇,说不定也 会“遗之在草泽”,或为书史,或为布贩 以终其生。李义山说:“可怜夜半虚前 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冯英子《人才学 和人事学》)
【全诗】
《贾生》
.[唐].李商隐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注释】
①贾生:贾谊,西汉初年著名的政论家,才华横溢。
②宣室:西汉未央宫前殿的正室。逐臣:即贾谊。贾谊因遭谗言被贬为长沙王太傅。《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后岁余,贾生征见,孝文帝方坐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贾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状。至夜半,文帝前席,既罢曰: ‘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才调:才华格调。无伦:无比。
③虚:徒然。前席:在座席上向前移动坐处。
【鉴赏1】
借贾谊贬谪长沙事抒写怀才不遇之感,久成熟套。作者独辟蹊径,选取贾 谊自长沙召回,宣室夜对的情节作为诗材。《史记·屈贾列传》载: “贾生 征见。孝文帝方受釐(刚举行过祭祀,接受神的福祐),坐宣室(未央宫前殿 正室) 。上因感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贾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状。至夜半, 文帝前席(因谈话投机,不自觉地在坐席上移膝靠近贾谊) 。既罢,曰: ‘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过之,今不及也。’ ”在一般封建文人心目中,这 是君臣遇合的盛事和士子的殊荣;但诗人却独具只眼,抓住前席问鬼这个典型 细节,借题发挥,深刻揭示出封建君主表面上敬贤重贤,实际上不能识贤任 贤,重鬼神而“不问苍生”的昏愤腐朽本质,和杰出人才在深受恩遇的表象 下,被视同巫祝,不能发挥治国安民之才的不遇的实质。不但选材新颖,立 意深刻,构思巧妙,而且透出诗人不以个人荣辱得失,而以是否利于国家与 苍生来衡量遇合的超卓胸襟。诗虽托汉文以讽时主之迷信神仙,不顾民生, 不任贤才,慨贾生而悯自身之怀才不遇,徒以文墨事人,但所揭露的问题则 具有典型意义。
“义山七绝以议论驱驾书卷,而神韵不乏,卓然有以自立,此体于咏史 最宜” (施补华《岘佣说诗》) 。本篇不但以议论为主干,巧妙无痕地融化 史事,而且以抒情唱叹贯注于议论,将警策透辟的议论和深沉含蕴的讽慨融 为一体,显得思深韵长。诗中成功地运用了欲抑先扬的手法。前两句由“求” 而“访” (询问) 而赞(才调无伦) ,既极写文帝之虚心待贤,更极赞贾生 之才情盖世。第三句承中寓转,以“可怜”与“虚”分别加在“夜半” “前 席”之上,轻点蓄势,透出贬意,末句在层层铺垫的基础上引满而发,射出 直中鹄的之一箭。这种由强烈的对照与突然的转跌所造成的艺术效应便特别 强烈,使末句这一全篇之警策更显得突出。但仍只以“问”与“不问”作对 照,点破而不说尽,辞锋犀利而不失抑扬吞吐之妙。
【鉴赏2】
这是一首咏史诗。诗人撷取汉文帝与贾谊深夜促膝谈心却“不问苍生问鬼神”的史实,替天下所有有抱负有才华的知识分子 (包括他自己) 不能为苍生社稷尽展其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首句写汉文帝求贤若渴的姿态。文帝刚祭祀完毕,在未央宫前殿正室向那个被放逐长沙刚回来的臣子咨询,求贤之心非常迫切。
次句借汉文帝的口赞叹贾谊的才华,“贾谊的才华格调更加无可比及”,文帝的赞扬从侧面烘托出贾谊的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学识过人。看来贾谊深得文帝的赏识,我们应该为贾谊庆幸,得遇明君,有了施展抱负的空间。一二两句层层铺垫,极力渲染汉文帝的虚怀若谷、求贤若渴,真可谓君臣遇合的盛事。
从第三句开始,笔锋却陡转直下,“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如此虚心垂询、凝神倾听,原来并不是为国为民,而是追问鬼神的本原! 一个才子的雄才大略不是用在苍生社稷上,不是为国家大事谋划、为百姓造福,而是去解答一些无聊又无谓的问题,实在是可悲、可怜、可叹。皇帝关心的不是苍生而是鬼神; 皇帝的求贤,只是满足他自己的消遣。这样的 “求贤”,太虚伪! 贾谊有才,也得到皇帝重视,但其实他的才学还是不能得到充分发挥。三四两句通过强烈的对比,撕破了沽名钓誉的面纱,揭示了某些封建统治者所谓重视人才的本质。
诗中的皇帝并不局限于汉文帝,诗中的贾谊更是晃动着诗人自己的影子。“在寓讽时主的同时,诗中又寓有诗人自己怀才不遇的深沉感慨” (刘学锴语)。
全诗内容跌宕起伏,诗人的讽刺非常犀利,但含而不露。